第二百八十三章 兵解
第二百八十三章 兵解 (第1/2页)天门之外。
有一袭红衣翩然而立。
那道红衣并非是过天门而不入,而是自天门而出。
她在等一人。
那名红衣女子明眸皓齿清丝纠缠,秋波流转之间更是顾盼生辉。
书中曾有云,“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大抵便是如此。
不多时,有道流光自人间朝着这座天门仓皇逃窜而来。
当他见到那座金色天门时,差点丧命于人间的他这才松了口,速度也慢了下来。
在他定睛看到挡在天门前的那袭红衣后,他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又拧皱了起来。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从神性隋便手中侥幸逃出生天来的挽江可不相信这名女子是来接应自己的。
况且自己是私自踏出天门下凡,按理来说该是神不知鬼不觉才是。
他与这个红衣女子并没有太多交集,只是远远瞧见过几次,更多的就是在云家那位云口中听到过。
任意,昊天城中任家年轻一辈中最瞩目的天才。
不,应该说是昊天城中所以年轻一辈中第一人。
“任姑娘,你怎么在这?”挽江盯着那张让云家小子魂牵梦绕的绝美面孔,沉声问道。
任意见到断臂残羽的挽江,嗓音清冷地问道:“听阿叔说,今日是你看守天门?”
听到任意这般询问,挽江长眸微眯,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不过自己平日与她并无仇隙,她今日为何会主动寻自己的麻烦?
“是。”挽江沉声说道。
任意朱唇轻启,继续问道:“那你先前去了何处?”
“任姑娘,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太过深究为好。”挽江正色道。
让自己这般忌惮的并非是她任意,而且站在任意背后那座名为任家的庞然大物。
所以也可以说他之所以同她说话这般客气,不是因为她是昊天城内年轻一辈的第一人,而是因为她是任家长孙。
任意轻“哦”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挽江否认道:“错了,只是一个提醒而已。”
“你应该清楚私自踏出天门进入人间是重罪,理该打入天狱。”任意面若霜雪地说道。
挽江见到任意竟然直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他眼眸中寒芒一闪而过。
“任姑娘,我与云公子交情颇深,听说云家前不久已经向任家登门求亲...”
挽江的这句话尚未说完,随着一道铮铮剑鸣声响彻于天门前,一抹如渊似海的剑气就此倾泻而来,硬生生将其打断。
剑气弥漫之下挽江只得匆忙躲避,他不明白任意为何会一言不合就动手,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此时任意脸上的霜雪寒意更重,挽江不清楚,他错就错在不该提起此事。
“挽江,你私自踏出天门伤害凡间之人,今日我将你拘拿,你可以异议?”任意冷声质问道。
“就凭你?”挽江脸色阴沉地反问道。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若不是仗着自己背后的任家,又怎么可能会在昊天城中名声大噪?若不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又怎能引得无数仙家子弟趋之若鹜?
“就凭我。”任意朱唇轻启,淡淡吐出三字。
然后便一剑递出。
挽江见到那抹惊天剑势,神色一凝,神色慌张地抽身后撤。
可那股剑势如同决堤的江渎之水,竟然以势不可挡之姿朝他汹涌奔流而来。
天幕上空,横生一条剑气长河。
看着穷追不舍的剑气,挽江暗自咒骂一声,若不是自己此时身负重伤,自己势必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挽江眸中闪过一缕狠色,然后运转体内灵力,朝着那条奔腾汹涌而来的剑气长河轰出一掌。
一道数丈之宽的巨大手掌轰出,与那道声势浩大的剑气长河碰撞在了一起。
“砰!”
巨大的手掌抵在剑气长河上,气势恢宏的剑气同样在其掌心出肆虐。
最后那条剑气长河之水被挽江的一掌分为两截,数之不尽的剑气从他身旁两侧奔涌而过。
挽江看着那呼啸而过的剑气,长眸半眯,他怎么感觉这一剑与先前某人斩落的那一剑这般相像?
“他就是这般胜过你的?”终于,任意清冷的嗓音裹挟着灵力在挽江的耳畔边响起。
虽然她话里并未具体提及谁,可挽江还是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他大致已经猜到任意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了。
挽江此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之前为何会觉得隋便手中的那柄长剑有些眼熟,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柄通身雪白的长剑剑名灵犀,一直都是任意的佩剑。
他没想到隋便与任意这竟然会相识。
而且任意还将佩剑灵犀交到了隋便那小子手上。
这其中的意思挽江哪怕是个白痴也能想到了。
“看来他确实是成长了。”任意那张如千年冰霜般的脸庞中终于出现了一抹笑意。
她始终记得那个人间少年在重伤卧榻之时对自己说出的那番“荒唐”之言,也清楚地记得他答应过自己要来天上寻自己。
挽江看着她脸上的那抹笑意,突兀间想到了云家的那个小子,原来还有人比自己更白痴。
“任姑娘,若是你肯放在下一马,我答应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找隋便的麻烦。”挽江郑重其事地说道:“若是姑娘不信我可以以自己的道心起誓!”
“不必了。”任意摇摇头,拒绝道。
挽江闻言刚要松口气,紧接着让他如芒在背坠通体冰凉的清冷嗓音又在他的耳边响起。
“只要把你宰了,也就不存在找不找麻烦一说。”
话音刚落,她便高高举起手中那柄随手使来的长剑,然后眼神冰冷地斩落。
刹那间天地之中生出一条落于九天之下的剑气瀑布。
本就身负重伤的挽江亲眼看着那条气势磅礴的剑气瀑布朝自己垂落而下。
数之不清的凌厉剑气将那道身形尽数淹没。
从神性隋便手上死里逃生侥幸活得一命的挽江却被守在天门前的任意一剑斩杀。
死的不能够再死。
等到漫天剑气消耗后,任意将手中的长剑随手一丢,然后就转身准备重新踏回天门内。
“都到这里了,就不打算下去看看?”一道身姿修长的人影倚靠在天门上,朝任意这边看来,笑眯眯地问道。
“不用了,他答应过我会来找我的。”任意抿了抿朱唇,摇头道。
若是杜行甲在场,绝对能够一眼认出此人的身份。
当初在高昌城中就是他“威逼利诱”非要带自己登天。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让其得逞。
所以他任摘星只能带着自己的宝贝侄女两人登天而上。
“看样子那小子的实力当真是一日千里,若不是挽江的保命手段过于高深,可能就轮不到你出手了。”任摘星啧啧感慨道。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可当任摘星亲眼见到断臂残羽狼狈至极的挽江出现在天门前时,他甚至生出一丝震惊。
身为道玄境的天人挽江竟然差点一少年手上,这件事若是传回昊天城绝对能够引起轩然大波。
“阿叔,你应该能够想到那并非是隋便。”任意淡淡说道。
她知道以现在的隋便绝对不可能走到如此的高度。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开心一下嘛。”任摘星笑吟吟地说道。
任意神色古怪地瞥了任摘星一眼,“阿叔只要不在酒后胡言乱语就可以了。”
“那能怪我吗。还是不是兄长他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年少时便名动昊天城的任家二爷满脸无辜地说道。
“我不管。”任意耸耸肩说道:“若是家中除了阿叔还有其他人知道了他的错台,那阿叔就别想有一天安生日子过了。”
任摘星闻言眼角一阵抽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自己这宝贝侄女自从在西洲回到天上后就未曾在她脸上见过一抹真正笑意。
虽说还谈不上整日以泪洗面但那脸蛋可是明显又清瘦了几分。
若不是修道资质极佳,本就是千年罕见的道胎,只怕这修行破境的速度也要因此耽误了。
为这事自己那大哥没有少找过自己,非要问清楚他们在人间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己哪敢把自己侄女“私定终身”之事给抖搂出来,每每只得小心翼翼地搪塞过去,生怕说错半个字。
若是真要被兄长知晓了此时,显得了还有隋便这么一个人在自家宝贝女儿的心头上,以兄长的脾性,隋便多半会被卷入一场无妄之灾。
任摘星也就纳闷了,这趟人间之行游历天下九州,见过那么多的年少天才,自己宝贝侄女怎么就偏偏对那小子青眼相加。
是,那小子确实也很不错,这一点即便是心高气傲的任摘星也不得不承认。
可他们两人若真想“修成正果”,隋便若真能够让自己那个兄长正眼相看,仅仅是很不错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极为优秀,优秀到让昊天城中的那帮仙家子弟青年翘楚在其面前黯然失色,优秀到让自己的大哥摒弃门当户对之观,优秀到与任意站在一起让众人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望着已经走远的那袭红衣,又扭头看了眼那座被云遮雾绕的人间,任摘星叹了口气,“小子,可别让我家妮子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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