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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城里讨生活容易吗?(1)

第二章 在城里讨生活容易吗?(1) (第2/2页)

梁老板说得没错,范少山胆小、窝囊,塔吊三四十米呢!他不敢爬呀!后来工头领来工资,发给他的时候踹了他几脚,有两个工人揍了他几拳。为了缓和关系,他又拿出工资请人家喝酒。他喝多了,跌倒在马路上,差点儿让车轧死。身无分文的范少山来到立交桥底下,蜷缩在桥柱子旁睡觉,在四周捡拾废品。范少山想过回家,但一想到离开白羊峪爹对他说的那句:“不混出个人样儿别回来!”他咬牙也要撑下去。就在这时候,他遇到了燕山那疙瘩的老乡梁老板。梁老板仗义啊,带他去了饭店,给了他一份工作。范少山知恩图报,把刀工做精了。他学会了雕花,用萝卜、胡萝卜、水萝卜雕玫瑰花、牡丹、小鸟、熊猫。这些成了饭店的招牌菜。顾客一进门,就点萝卜花,人家当然不光点萝卜花啊,还搭配着别的菜呢!这钱不就来了吗?后来,梁老板也不知咋想的,将饭店改成了夜总会,范少山由后厨改成了服务生,整天和露大腿的服务小姐混杂在一起,向那些嘴上牛逼哄哄的男人们点头哈腰,隆隆震的音响戗得他脑瓜仁疼。他待不下去了,和梁老板告别,离开了夜总会。
  
  这时候,范少山浑身都是嘴,再装上几个高音喇叭,也说不
  
  清了。
  
  没借到钱,还得罪了人。范少山满嘴起了燎泡,火上大了。眼看着货都进来了,有的水果卖不完,很快就烂了,保鲜柜连个踪影儿都没有,为难招窄啊。也就在这时,杏儿借到了一笔钱,开业了。这笔钱跟谁借的?杏儿没说,范少山也没问。杏儿有心思,人家是学过营销的。在摊子前竖起了广告牌:“蔬菜吃得多,药就吃得少”,这年头,谁不吃药啊?谁想吃药啊?这广告有吸引力!杏儿还设计了二维码扫描,微信支付,生意有了起色。
  
  范少山和闫杏儿的日子就这样过。生意不过是添了点高档蔬菜,钱不过多赚了点儿,菜市场还是那个菜市场,住的房子还是范少山买的那个二手房。每晚回家,范少山就抓两把顾客挑剩下的蔬菜带回来,亲自下厨炒几个拿手菜端上桌,和杏儿一块吃。两人还要喝点酒,碰杯。边喝边说点什么,酒能解乏,让人睡个踏实觉。自打处了对象,两人没多日子就住在一块了。现如今不都这样吗?没打结婚证就在一起睡,每天出双入对的。再说了,范少山和杏儿每天赶去菜市场卖菜,东一个,西一个也不方便。他们没啥特别之处,就像很多在北京讨生活的外地人一样,起早贪晚,苦巴苦业,赚的每张钞票都浸了汗水。把范少山和杏儿撒到人堆里,不显眼儿,找不到。
  
  两人正在吃饭,有人敲门。范少山起身去开,愣住了:“梁老板?!你咋找到这儿来了?”梁老板说:“俩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打听呗!”范少山吃惊不小,他咋来了?他那饭店离这儿远着呢!再说了,他也不知道俺住哪儿啊。他这葫芦里卖的啥药啊?范少山和杏儿赶紧请梁老板入座,一块喝点儿。梁老板也不客套,坐下就喝。敬了两杯酒,范少山问:“老板,您这回来是……”梁老板说:“咋啦?你这儿我还不能来啦?”范少山赶忙摆手。梁老板说:“混得不错呀,有房有车,还有了对象,长得不赖。”杏儿说:“谢谢大哥。听少山说过,您是他的救命恩人。”梁老板说:“啥恩人啊?这年头谁讲这些个呀?忘恩负义的多啦!背后不捅你两刀就不错了。”梁老板又赶忙解释,“少山,我不是说你啊,别多心。你是大好人,谁不知道啊?”范少山知道梁老板的话里头有东西,只能听着。梁老板说:“范老板,是这样啊。前几天我说你不对,俺也做了思想斗争,把花生油从贴名牌的塑料桶里又倒了回去,就是咱本地‘燕山’牌的花生油,又香又便宜。咋啦?俺还有啥想不开的!俺呢?是怕给范老板留下个坏印象,指不定哪天说出去,顾客都跑了。这还不算,工商局还要查俺。溜须一个人难,伤一个人就一句话的事儿。也省得哪天有了事儿,我疑心那个,疑心这个的。范老板,记住了,在这北京混,在这商场上混,最忌讳啥?就是对立面。多好的生意,你树了对立面,也得让人家搞黄喽。”梁老板从提包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范老板,哥这脾气不好,原谅哥啊!”范少山赶忙把钱往提包里塞:“这咋好意思?”梁老板说:“知道你有难处,先用着吧。不够再找我。”梁老板走了。
  
  走就走吧。范少山不想跟梁老板解释啥了,他也解释不清了。
  
  范少山和杏儿看着这十万块钱,发呆,足足有半个时辰。
  
  杏儿:“这梁老板是什么意思?”
  
  范少山说:“有钱人都多疑吧。原来总叫少山的,如今改范老板了。我一个卖菜的,啥老板啊?”
  
  杏儿说:“我觉着怪怪的。明天给他还回去吧。”
  
  范少山说:“那可不中啊。你不用他的钱,他心里头不踏实,觉得你会伤害他。俺不是他的真正朋友,俺是他提防的人。不管咋样,他是俺的恩人啊!”
  
  范少山想到了上次杏儿借的钱,说:“先用这笔钱把你上回借的钱还上。等咱手头宽绰了,再还给梁老板。对了,你上回借的
  
  谁的?”
  
  杏儿淡淡地说:“我过去一个同事的,你就别管了。”
  
  附近有高档小区,高档菜有销路。高档小区住着商人和知识分子,有钱,吃的讲究。看着生意红火,范少山打心眼儿里服杏儿,若不是她的主意,能有这样的局面吗?有了高档菜,范少山也接触了一些有身份的人。孙纯英是一位。他是干啥的?人家是农业大学退休的教授,专家呀!对各种蔬菜的身份了如指掌,就跟他家后院种的似的。孙教授当年在燕山岭子地区搞过科研,种了一片苹果,对燕山的苹果改良有贡献啊。岭子跟白羊峪山连山,一听范少山的口音,孙教授就有了亲切感。孙教授的儿女都在美国,老伴儿是工业大学的教授,也退休了。孙教授笑着说:“我们是工农相结合。”教授每天出来遛弯儿,顺便买点高档菜回去。孙教授说:“小范啊,你这是‘卖世界’啊,有魄力。”说得范少山心花怒放。他想,自己个卖点蔬菜,就跟世界联系上了。有两天,孙教授没出来,范少山心里头挺惦记。老夫妻快七十的人了,身边也没人照顾,不会出啥事儿吧?杏儿也不踏实,让少山去看看。少山拿了几样教授平日爱买的菜,去了。高档小区,保安守着呢,你能进得去?少山说自己个是孙纯英教授的外甥,来串亲戚的,这才放行。听说过孙教授住几号楼,但不知几楼啊,三打听两打听,总算敲响了教授的家门。开门的是孙教授的老伴儿,也是孙教授。要找的孙教授在床上躺着呢,病了,听说范少山来了,一下坐了起来。孙教授说:“犯老病了。没事儿没事儿。还劳烦你惦记。”范少山说:“教授对俺们家乡有感情,俺咋能忘了教授呢!”范少山下厨了,用带去的蔬菜做了几样,还把过去的刀工用上了,雕了几朵萝卜花,端上餐桌,孙教授马上有了食欲,非要和范少山喝几杯。范少山推说有事,回到了菜市场。后来,孙教授一来到菜市场,就直奔范少山的菜摊儿,和范少山亲亲热热地聊上几句。
  
  这个夜里,闫杏儿忽地坐了起来,她打开台灯,说:“不对啊!”范少山醒了,问:“咋回事儿?”杏儿说:“我刚才做了个梦,菜市场的房顶塌了。这梦不好吧?”范少山困得不行,说:“梦有啥准儿,睡吧。”
  
  第二天,真的出事儿了。不是菜市场的房顶塌了,是范少山的高档菜里发现了一只死耗子!当时,有人来买菜,挑着挑着,死耗子就出现了。那人啊的一声惊叫,惊动了半个菜市场。咋回事儿?怎么会有死耗子的?范少山报警了,警察正在追查,一时半会儿没头绪。你的蔬菜里出了死耗子,谁还买你的菜呀?工商所的来了,封了菜摊儿,停业整顿。范少山像有人当头给了他一闷棍,蒙了,傻了,天旋地转的。杏儿第一感觉就是同行使的坏,看你生意好,眼红了。这女子得理不饶人啊!当即就骂开了:“缺了八辈子德的!这死耗子是你们家人啊?都上了户口了吧?怎么不好好伺候着呀?到我家串门来是啥意思啊?告诉你,死耗子的家属,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闫杏儿一定让你付出代价!走着瞧!”杏儿在菜摊前骂了半个时辰,范少山嫌丢人,拉着她走了。
  
  出了菜市场,范少山开车想拉杏儿回家。杏儿说:“难得轻松,回家干啥,咱玩儿去!”范少山说:“出了这么大事儿,你还玩得下去?”杏儿说:“回家发愁管用啊?”你永远不要低估女人的抗击打能力,女人的韧劲儿就像藤条,宁弯不折。杏儿带着范少山去了游乐场,坐了趟过山车,还爬了八达岭长城。杏儿玩儿得开心,范少山却一直想着菜摊儿的事儿,走不出来。晚上回到家,杏儿早早睡了,范少山想了一宿,还是菜摊儿。男人和女人是两种生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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