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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活,会把人心磨成茧子(2)

第五章 生活,会把人心磨成茧子(2) (第2/2页)

上了电视,白羊峪没电,谁也看不到,一场空欢喜。可人家山下有电,各村都能看得到。看到电视里金谷子熟了,还没收割,几个起了贪念的人,摸着黑儿到了白羊峪。
  
  秋收忙完了,范少山去了北京昌平。在菜市场,范少山让杏儿在一边歇着,自己个卖菜,就是讨好人家哩。杏儿见了他脸子不是脸子的,范少山把白羊峪的苹果塞到杏儿的手里,杏儿把苹果放在一边,待他不冷不热的,不咸不淡的。坐了一会儿,杏儿就发现少山把几样菜都卖便宜了,他还当是去年的价呢!杏儿说:“你一边凉快去。照你这样做买卖,咱俩都得喝西北风!”回到家,范少山把金谷子种植成功的报纸给杏儿看,又打开电脑,从网上搜索金谷子的视频,果然有。如今都电视台一播放,就到网上了。范少山让杏儿看,杏儿说:“早就看到了,看到视频里的你,当农民有模有样的。”范少山说:“俺本来就是个农民嘛!”杏儿心里头佩服少山,嘴上不说。对一个爱情中的姑娘来说,这重要吗?范少山有点儿愣,不懂女人,他以为杏儿是因为钱的事儿。哪光是为了钱啊?在北京好好一场恋爱,肩膀挨着肩膀卖菜的,睡在一张床上,这就活生生给拆成异地恋啦!一开始还觉得没事儿,后来两三个月见不到人影儿,还不能经常通话,怕没电,范少山哪舍得开机啊?写信呢,邮递员不上白羊峪,白羊峪人只能到邮局问问:“有俺的信吗?”范少山去布谷镇的时候,顺便问过,接到过两封,都是杏儿写给他的。上山下山,忒不方便啊!杏儿也想到了,干脆不写了。这时候,钱还是事儿吗?杏儿就是想让范少山陪着自己。对!情深都不如陪伴啊!钱是借口,那回电话里说到钱的事儿,杏儿哭了,不是为钱哭,是为范少山不在自己个身边流的眼泪。越想少山,自己个就越孤独,心里头空落落的。这回,范少山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家。杏儿说:“我想结婚,你不向我求婚吗?”范少山愣了一下,说:“杏儿,咱不是说好了吗,结婚的事儿先放一放。”杏儿说:“你不向我求婚,我向你求婚行不?”说着,杏儿就要单腿跪地,范少山赶忙把她扶起来,说:“都老大人了,还耍小孩子脾气。好了好了,我答应。早晚是你的人。今儿个俺就以身相许成不?”范少山紧紧抱住杏儿,朝着她光滑的脸蛋儿强吻上去。杏儿挥着拳头捶范少山的后背,吃力地想挣脱开,后来,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块,亲吻起来。
  
  两人亲热了好长时间。累了,躺在床上说说话,范少山说:“这事儿,比割谷子还累。”杏儿说:“那你还干。又没人逼你。”范少山说:“杏儿,这些天,真难为你了,就没找个帮手?”少山说“帮手”俩字的语气有点重,还拖了长音儿,杏儿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她知道,范少山有点小心眼儿,就说:“有人喜欢我。”范少山差一点就猛地坐了起来,他克制住了,还躺在那儿淡淡地问:“谁?”杏儿也淡淡地说:“原来公司的一个同事。姓高,年轻,人也帅。如今也不在公司做了,自己干装修呢,到菜摊来了几回,有时赶上了,帮着卸菜,和我说说话。有一回晚上收摊了,走出去,他在门口站着呢……”杏儿装睡,故意不说话了,心想,急死你。范少山有点急,还是按捺不住了,问:“后来呢?”语气有点迫切。杏儿心里笑了,说:“后来,后来,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范少山赶紧提了个醒儿。杏儿说:“哦,想起来了。他在门口等我,请我吃饭。我去了。他有司机,喝多了。说喜欢我,让我做他女朋友。你说,我该怎么办?”范少山心里头醋海起了浪头,说:“你就答应人家呗。反正人家年轻,比俺帅,又比俺认识得早。”杏儿说:“你猜对了,我答应了。”范少山终究还是躺不住了,坐了起来:“答应啦?你可别骗人家,你有对象啊!”杏儿也坐了起来,说:“我答应他,我不喜欢你。”范少山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笑了:“俺说嘛,俺说嘛……”杏儿说:“我就看看你怎么装!”范少山挠挠脑袋,嘿嘿笑。杏儿拧了一下少山的大腿,少山嗷地叫了一声。杏儿发狠地说:“范少山,你听好了!我闫杏儿是贵州姑娘,敢爱敢恨。如果哪一天我爱上了别人,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绝不藏着掖着。你也不能骗我。晚点儿结婚可以,但你要是敢把我半路抛下,去找别的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再说这边白羊峪。小学校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叫栓子,人家原来上过两年学,在镇上大姨家读的,后来大姨死了,栓子没了着落,又回到了白羊峪奶奶家。泰奶奶了解情况后,觉得不能耽误孩子,应该直接让栓子读三年级。这样的话,泰奶奶的课堂就成了复式班。教了一年级,还得教三年级。啥都好,就是没有书,栓子有点不乐意。没书,泰奶奶讲课也摸不准。要去买书,就得去县城,范少山又不在,余来锁也感冒了,发烧。咋办?孩子读书的事儿,是大事儿,等不得。范德忠和李国芳一商量,两人一块去。就是买两本书,还用得着去两人?前头不是说了吗?人家两人才是一人,要么咋叫“神雕侠侣”呢!带上两百块钱,那是政府发的残疾人补助,两人上路了。课本是教科书,都是教育局定制,按着学生人头发下来的,书店买不着。上回的课本,范少山还是请县城的同学淘换来的,咋办?去了教育局,没有。老两口想到学校可能有富余的,就去了实验小学。等到放学,孩子们排着队出来,见范德忠和李国芳的模样,有孩子笑起来。领队的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好像是班长,呵斥道:“要讲文明礼貌,不许嘲笑残疾人!”孩子们走了,范德忠和李国芳要进学校,却关了电动门,想跟门卫打招呼,门卫理都不理,夹着饭盒打饭去了。天黑了,老两口买了两块烧饼,蹲在街头,吃了。想找小客栈住下,没有,都改成大宾馆了,一问价,吓了一跳,兜里有一百多块,不够啊!再说了,不就是睡一宿觉吗?这一百多块,俺们白羊峪人要活好多日子呢!干脆,就在街上蹲一宿。秋后了,天凉了。夜风刮来,透过了肉,扎进了骨头。顶不住了。老两口得找个背风的地儿,找来找去,找到了桥洞子里,背风是背风了,可臭烘烘的。里面还睡着俩乞丐呢!乞丐挺友好,给他俩挪了挪地方,还把头下枕的一条破毯子给了老两口,又睡了。边睡边叨咕:“又多俩战友,可以组团了……”在桥洞偎了一宿,天一亮,两人就猫腰走出桥洞,透透气。两人上了桥,商量着找书的事儿,就看见那边公园空地上有小孩放风筝。范德忠叹口气:“今儿个是礼拜六,孩子们不上学啊。这可咋好?”李国芳说:“还要等到礼拜一?还得两天啊?”范德忠说:“既来之,则安之。找个卖炸油饼豆腐脑的地方,先垫巴垫巴肚子。”走到桥对面的公园,老两口见到了一个放风筝的小姑娘,正是在校门口见的那个扎着羊角辫的。风筝呢?羊角辫一拽,线断了,风筝飘飘悠悠下来了,落在了树杈上。小姑娘跑过去,蹦着高,够不着。旁边的一个老人,是羊角辫的爷爷吧,也来帮着够,够不着。范德忠、李国芳来了。李国芳往地上一蹲,范德忠双脚踩着国芳的肩膀,国芳缓缓起身,范德忠的身体就起来了,他的一只胳膊就够着风筝了,风筝就被他取下来了。范德忠嘿了一声,国芳缓缓蹲下来,眨眼间,就从她的肩上蹦下来。范德忠将风筝递给羊角辫。羊角辫呆住了。她爷爷呆住了,公园里的游客也都看呆了。醒过味儿来,人们都拍巴掌。羊角辫一眼就认出了这对男女,正是昨天校门口被同学嘲笑的残疾人。爷爷和老两口唠嗑,得知两人是山村的,为了学生的课本而来,羊角辫和爷爷都感动了,爷俩立马回家,去找羊角辫用过的课本。一顿饭工夫,爷俩回来了,拿来了两套三年级课本,另一套是羊角辫找同学要的。范德忠和李国芳连声感谢。这下好了,泰奶奶一套,教书;栓子一套,读书。齐了。范德忠和李国芳乐乐呵呵地回了家。
  
  秋后的白羊峪,地里空荡荡的,人们忙着玉米脱粒,装进大缸里,把它和土豆、白薯藏进窖里。还有点苹果,下山赶布谷镇大集,卖了,换点钱花,买衣裳,割点肉,置办点农具,也就这
  
  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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